燕景璇也不发火,直接回了宫。先求了一纸和离书,又请光熹帝下诏,赐了徐郎与那別宅妇的婚事,将人敲锣打鼓地抬进了徐家大门,只道是成全这段背妻求欢的情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哪有那么多的情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別宅妇只是个不知父母为谁的胡女,又常年在人员混杂的胡玉楼里卖唱为生,徐郎爱她娇弱如女萝,只能攀附自己而生,徐相却恨她煽惑人心,软语柔情迷得自家儿子断了皇室姻缘。愠怒之下,一通家法去了徐家公子的半条命,本还想灌那胡女满杯的鸩酒,以此向燕景璇表明徐家的立场,前者却不知为何放了那胡女一马,最后只将人撵出了上京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相无法,只得自己上公主府请罪。燕景璇倒也没将人拒之门外,笑脸相迎不说,由始至终更不见任何不悦,但经此一事,谁也不敢再挑战燕景璇在帝后心中的地位,而闹出这通风波的徐相公子,则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上京城里的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燕景璇仍居宫内,帝后宠爱亦不减分毫,徐家却早因科举舞弊一案全族倒散,不可不谓之命运无常。

        元嘉尚在沉思,燕景祁便已自然接口:“哪里是做弟弟的不说话,只是阿姊把好话都说尽了,弟弟一个笨嘴拙舌的,还是不在阿姊面前卖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景璇只称‘祁弟’,燕景祁也直呼‘阿姊’,这两人的关系,倒比元嘉想象中还要亲近。不像是异母姊弟,更像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姊弟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这一切,被另旁坐着的薛德妃尽收眼底,说不出的刺眼与炫耀。她笑意微僵,拢在袖下的手攥得死紧,蓦地瞧见同样静听二人说话的元嘉,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冷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真好,太子得了个佳妇。”薛德妃突然出声,“皇后殿下选人的眼光极好,本宫今日瞧见太子妃的模样,一直悬着的心也可放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又命身后人将一直捧着的托盘递了出去,上头摆着的,是一把青玉凤蝠纹如意。玉不算罕见,刻的也只是寻常的吉祥纹样,要说有什么独特之处,大抵是在玉如意尾部圆孔的地方,坠了个稍显陈旧的穗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元嘉屈膝谢过,同命人接了过去,抬眼却撞进燕景祁一瞬间怔愣的神色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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