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燕景祁一大早便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长春馆里外灯火通明,元嘉自也不得安睡。服侍着燕景祁起身,又陪坐着用完早膳,眼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方才算一桩事毕。只是到底淡了困意,天色虽还未大亮,元嘉却也歇了再睡的心思。命人将檐下一排燃得正亮的灯笼灭去,只留了临窗案几上的一盏烛灯,元嘉揉着鬓角,又唤人进来梳洗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不必出门,又只需与前日打过照面的刘婵几人略略应酬,元嘉想了想,索性不弄那些繁琐的发式,只叫念夏挽了个垂云髻,斜斜插了几支红宝簪子,便算是佩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身换毕,又临窗而坐,元嘉掩着嘴打了声呵欠,又拿起早前在书架上瞥见的《酉阳杂俎》翻阅,权当是打发时间之用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知道燕景祁的书房都有些什么,但想来不会似她书架上摆的这些一般,都是些市井话本和山野游记……她手里这本,已是能挑出来的最好一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若能进燕景祁的书房就好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元嘉漫不经意地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妈妈掀帘而入,一见着窗下坐着的人影便笑了,”女君还是这般,恁它怎的,总要清清爽爽的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妈妈是知道我的,最是怕热不过,这眼瞅着要入夏了,再不趁着时日送快些,可不得闷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元嘉笑得眉眼弯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女君,膳房的安司馔来了,这会儿就在院外候着……女君可要传见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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