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梦枕迎着她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,他手腕一翻,药汁连同瓷碗,便就这么翻转向了光洁坚硬的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瓷片四溅,深褐色的药汁在地板上洇开一大片狰狞狼藉的污迹,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苦涩药味,却反而还消散了些,好似随着这一碗药的破裂,整间屋子都喘过气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碎裂的瓷片有几片飞溅到了窗边,其中一小片险险擦过谢怀灵赤着的脚踝,好险没割伤她。她动了动脚趾,低头看了一眼,对着苏梦枕一挑眉,心中掠过短短的一行字,眼神中也是如此:早这样不就得了吗?

        还是要当老大的才看得懂人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跳回地上,没再看苏梦枕,推开了对现状唯感恍惚的侍女们,轻盈地坐回榻边,再掀开锦被一角,把自己重新裹了进去,只露出一个脑袋和那双没什么焦点的眼睛,就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梦枕盯着她这一系列动作,他朝那四个茫然无措的侍女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侍女们如蒙大赦,手脚麻利地行动起来。碎瓷被小心拾起,污渍被清水和布巾擦拭,不到半盏茶的功夫,狼藉的地面已恢复光洁,只留下空气中一时半会儿散不尽的苦涩余味,再然后侍女们就退了出去,房间里只剩下两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沉滞,窗外的风还在吹,吹来随着日光流逝而加深的凉意。苏梦枕走到木案旁,拿着的书册被他置于案上,书册是用深色布帛裹着的,他解开布帛,露出里面线装的书册,纸张微黄,带着墨香与陈年旧物的气息,说明他将此书找出来,也费了不少工夫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将书册拿起翻开,走到榻边,递向谢怀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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