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苏梦枕之外,别的人谢怀灵倒是见到了,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,长得仙风道骨像个老神仙。她连蒙带猜觉得似乎是姓树,也不大确定,毕竟上面都说了,她听又听不懂。这老头提着个箱子,放在案上一打开,藏不住的药味就飘了出来,谢怀灵悄悄往后挪,被他看到,老头哼了一声,也没说什么。
药箱里没有端那碗要人命的药,只有一个小盒子,一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颗龙眼核大小的药丸,圆润光滑,闻着竟有股类似甘草的甜味。谢怀灵伸出两根手指捻起一颗,明白这已经算是苏梦枕打过招呼后的妥协了,对着光看了看,没什么表情地丢进嘴里。微甜的表皮化开,内里的苦涩还是顽强地透了出来,但比起那碗杀人汤药,已是天壤之别。
她兑着茶水咽下药丸,舌尖残留的苦涩让她蹙了下眉,旋即又恢复了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懒散样子,去遗憾可惜语言不通,不然在这个大夫身上指定能问出点什么。
姓树的老头看着她吃完药后就走了,侍女们把药丸像藏宝贝一样地收好,她们叽叽喳喳地聊了点什么,一派劫后余生的模样。
下午,房间的门又被推开。进来的是个穿着洗得发白青布长衫的老头子,瘦得像根竹竿,手里捧着几卷书,一张脸板得像棺材板,眼神浑浊却带着点刻板的审视。他身后还跟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,捧着笔墨纸砚,怯生生的谁也不敢看。
老头子干咳一声,试图摆出点师道尊严:“姑娘,老朽奉楼主之命,来为姑娘教授官话雅言,兼述大宋风物。”
听不懂。谢怀灵撩起眼皮,听了一耳朵的“@#&*……”,又把脑袋垂了下去。
老头子这才想起来他要传授给眼前这个学生的就是官话,尴尬地叫小丫头铺好纸,将自己的话整齐地写了一遍,再逐字读给谢怀灵听。他将声音拖得很长,生怕谢怀灵没有将音节与字对上座。
于是谢怀灵来到这个世界第五天,终于听懂了第一句话。
然而好景不长,这教学沉闷得如同老太太的裹脚布。老头子摇头晃脑,之乎者也,小丫头在一旁磨墨铺纸,大气不敢出,谢怀灵听得昏昏欲睡,一手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。偶尔老头想和她写字交流,见到的就是笔迹歪歪扭扭,像蚯蚓爬,他讲得口干舌燥,还要看鬼画符,耗上毕生所学也看不懂,气得胡子直翘,却又碍于楼主之命不敢发作,咬着牙憋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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