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们掩唇轻笑,蝴蝶一样地围绕她,却又一言不发,顺着她往日的沉默寡言和难以接触,静静地看她。谢怀灵在这本应该的飘飘然的场景中品出了点头皮发麻的味道,总觉得头上该东西再少点,又觉得全身都不自在,思来想去,还是想回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门被叩响三下,侍女的浅笑化作鸟兽飞散了,恭敬的立在墙边,谢怀灵已经摸到了塌边又得坐回案边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来的不是旁人,是多日没见的苏梦枕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通身的孤寒,深色的红衣,这回他什么也没带,侍女们别起轻纱复燃熏香,一眼也不多瞧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。如若不算水底一遇,这是第三面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怀灵单手撑着脸,看着他走过来。他一来屋子里就几乎不剩下什么暖意,身影落座在她正前方,她马上就拢进了他的影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话也不多,倒上了茶才要开口,又被谢怀灵抢先,谢怀灵另一只手也放上了桌,好让她脑袋微妙地往前一探,芙蓉妆成万色褪,她说:“表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倒好茶的手一顿,水险些就溢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之前的话还是说早了,苏梦枕真是个妙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发觉猜对了的谢怀灵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、微妙的样子,显然也很满意自己抢在苏梦枕说清楚给她安排的身份前,用这个称呼做了苏梦枕能听懂的第一句话,又恢复成了没有骨头的姿态,闲散地贴着自己的手臂,所谓神辉妃子,如花照水,也不过是一场错觉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梦枕放下紫砂壶,抿了一口涌到茶杯边缘的茶,他的停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:“我为姑娘理好了户籍的事,姑娘从今日起便是我的表妹,金风细雨楼的表小姐。我的姨母曾在十九年前远嫁关外,你是她在异国他乡生下的独女,今年已满碧玉未到桃李年华,家破人亡前来投奔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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