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并不是一间刑房,春雁还没有资格进一间刑房。
这是一块临时划出来的空地,甚至不是一块在县衙里面的空地。
血垢在地面上累了厚厚的一层,春雁身旁的奴仆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,他像一块烂肉一样瘫在地上,舆丁拖起他的一只脚,将他甩在板车上。
板车上的尸体垒了厚厚的一摞,舆丁用肩扛起车辕,推着板车向前走,车轮卡在春雁的右脚那儿,舆丁低头看了一眼,闷哼一声一咬牙,推着板车从春雁的脚上碾过去了。
春雁已经感觉不到痛了。
她夜里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,皂吏将她甩在旁边的空地上,和很多跟她一样的奴仆垒在一起,舆丁负责搬运他们的尸体。
现在已经是正午了。
难得的一个大晴天,太阳是火红火红的,它挂在春雁的头顶上,春雁能听见地面上血液干涸尔后崩裂的声音,春雁忽然间想起了她的父亲。
那个在六岁时抛下她的男人。
那是个掌柜家的儿子,兜里找不出半个子的东西,学着话本里的公子王孙去为情私奔,他找了个街边卖艺的伎子,卷了东家的钱一路向北跑去了丹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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